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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宜全程围观他的脸蹂躏变形,舌头弹簧一样乱飞。
“我看,你还是找间风神庙拜拜吧,要不然这样子,很容易面瘫的。”江宜真心建议。
狄飞白揉着发痛的脸:“你们来真的啊?!”
似他这等以侠客自居的人,无论男女老少,都不信天道,正所谓替天行道,便是相信自己胜于相信虚无缥缈的天意宿命。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,自然更无所谓鬼神之说。
这一切都建立在拥有决定自身道路的强大实力的基础上。
因此狄飞白非常郁闷,人生观遭到了重大打击。
且说江宜回去收拾行李,其实他没有行李,只有床头的一卷书,以及一杆鹅毛笔。这杆笔乃是孔芳珅放在房间里给客人用的,因江宜身无分文,想要一杆笔,还得向孔将军求得许可。
孔芳珅与费长史正为突厥送来一颗人头的事忙碌。
胡山侵犯边境,两族本要开战,草原的新可汗却一刀断了亲舅舅的脑袋奉上。斯诚可鉴,中原皇帝龙颜大悦,钦差两州刺史兼都指挥使大人前来宣旨,敕封忠勇可汗。
至于可汗要向谁效忠,这个问题,由于谕旨乃是在自己人的地盘上传阅,大家都选择忽略。正如阿舍若是想封中原皇帝做他的第十一箭大王,也是可以的,只要不叫皇帝陛下知道。
江宜进得茶室,孔芳珅回头道:“江先生方从狼骑口中脱身,自称认识了一位突厥朋友,名舍的。某正想说,‘舍’是突厥语中,贵胄血亲之意,原来就是那位新可汗阿史那舍。”
费长史道:“阿史那舍是个豪杰,果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,连舅舅也能舍。不舍不得,一场大战就此消弭于无形。只是作为一族大王,这般示弱,未免令族人寒心。”
孔芳珅道:“江先生既认识其人,不知如何评价?”
内室中一只煮水的铜釜微微沸腾,将军与长史对坐于茶案两侧,同看向江宜。
狄飞白懒得进来,在窗下说道:“他误入金山,是我之过失,并非你的密探,不要问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孔芳珅脾气很好,并不搦其锋芒,微笑说:“聊一聊又何妨。大家毕竟同源同族。”
“看见胡山的人头,说不惊讶是假的,”江宜说,“毕竟血浓于水,世间能有几人,对自己的亲人下此狠手。”
他的话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。阿舍弑亲的个中因由,江宜不愿宣扬出去。
与其说他是出于疯狂的意志,对引来祸水的舅舅下手,不如说是出于仇恨。没有多少人知道,阿舍敬他兄长如骨肉相连的手足,爱他兄长如日月金冠上的羽翎。
胡山也不知道,以为阿舍对乎尔赤的态度乃是由于对父权与舆论的敬畏。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对阻碍自己的乎尔赤下手,而没有意识到,从那一刻起就将自己的脖颈置于阿舍屠刀之下。
费长史因而感叹道:“江先生说的不错,对血亲亦能下杀手,何其疯狂无情。有史以来,这样的人便是为人子之不孝、为君王之枭雄。虽则对我朝示好,焉能知其没有狼子野心?”
江宜道:“二位大人,在下有一事相求。”
于是管孔芳珅要一杆笔。孔芳珅还道他要说什么,却是为了这等小事,有些哭笑不得。
又问:“不知白河驿旧址如今何在?”
孔芳珅说:“沙州只有一个边城驿,哪里又来的白河驿?”
窗下狄飞白的声音道:“这个我知道,不消问他,我带你去。”
孔芳珅对着窗户问:“你又要走,何时回来?”
狄飞白答道:“不回了,今天就离开。有缘再见。”
孔芳珅闻言一愣。
江宜却不知他二人是何关系。虽然狄飞白说只是半路遇见,没有半个铜钱的联系,但看孔芳珅的表情,似乎是他爹一般。
“行侠虽云乐,不如早还家。”孔芳珅说道。
“走。”狄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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