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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道士,满口胡言乱语。学艺不精就不要出门骗人了。莫说我将来会穷困潦倒,就凭我如今的富贵,坐吃山空也够保我子孙三代衣食无忧!当年也曾有江湖术士为我看相断命,说我是地阁朝额,天地相应的格局,将来必有大作为!其时我还是东极岛上捡剩饭的小乞儿!现今我已有如此势力,你竟敢说什么穷困失意的结局?!”
江宜不以为忤,反笑道:“天生万物,必有其相。相是生命的表征,其形其态,亦是命运的反映。昔日你流落街头,旁人看到的乃是你今日的富贵。今日你为霸一方,我看到的乃是你日后的没落。”
王征脸色阴沉。
“五官之中,地阁为北岳,右颧为西岳,左颧为东岳,额为南岳,土星为中岳。五岳不正,即是持身不正,或有暮年倾塌的危机。王老板久居高位,其心必高,而两眼旁视,或因口是心非、刚愎自用。与我交谈时,声大尾焦,声雄不圆,这又是早年发达,晚年虚耗的征兆。一言一行,所思所想,都在无形中影响你的神色姿态,若是所居非位、所求不当,终日忧心如焚,体现在面色上,自然有空耗之象。不说我这个相术士,便是一个医者在此,望闻王老板的脸色,只怕也有好言相劝。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”
王征越听越沉默,到后来若有所思。
时近三更,夜深人定,万籁俱寂。头顶星河明亮。
末了王征开口:“师傅,你说这么多,原来只是想告诉我,如今我所居非位,所求不当。实不相瞒,这话我也不是头一回听见了,我王征若是畏首畏尾之辈,也做不到今日的场面。不过像师傅你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的,却少见。若非知道你是徐牟的人,说不得我真要顾忌一番。可惜。你口才很好,却未免小看我了!”
江宜抬头:“你看今夜天色如何?”
“风清月朗,十里无云。”
“不,”江宜道,“很快就要下雨了,王老板,不如我们进屋再谈?”
王征冷笑三声。
当是时,只听一声雷鸣,忽然乌云翻涌,从四方迫近,小小横屿顿时为重云遮蔽,不见星光,身周转瞬间黑暗下来。空气中有了水汽。
“今夜有大风雨,”江宜又说,“王老板,且寻一个避雨处吧。”
黑暗中看不清王征面容,只听他数声沉重的呼吸,继而推开房门吱呀一响,屋内烛灯光火透出。
方一进门,暴雨倾盆而下,窗外风吹雨打。
王征灯下脸色凝重,听得江宜娓娓道:“我不是东郡官府中人,也不是来替宗训当说客。我本是一旅人过客,略知一些辨天识人的功夫,被宗训看中,邀请来到横屿。他想让我见王老板一面,算算王老板的命数。这些天王老板避而不见,宗训别无他法,明日就要离岛,我受人之托,想着需得忠人之事,以故特来相见。我之所言俱是实话实说,对宗先生亦是这番说法,至于王老板信或不信,但凭心意而已。”
王征已放下环首刀,捻着手指不知在思索什么。
江宜说要下雨,纵使晴夜顷刻间雨就来了。便非是一字千金,想必也有些呼风唤雨的本领在身上。王征不得不另眼相待,说道:“依师傅所见,我如何能一改晚年蹉跎的命运?”
江宜所言其实有一半真,一半假。
他来见王征,的确没有胡言乱语,存心欺骗。只是事实如此,如何描述则又结果不同,他想说服王征去见一见宗训,意思全都在话里。
不待江宜开口,王征自己先说了:“既然祸起所居非位,那么就要摆正身份,最好安分守己。纵然我想金盆洗手,朝廷能放过我?这时候徐大人既然有意面谈,不如我就顺势去见他一见,就此罢手。师傅是不是这个意思?”
江宜道:“看相是断命,如何改命是事主自己的事。”
王征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,似乎想通了,摇摇头说:“师傅今日所言,我受益匪浅。有一件事不知道师傅听说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王征走到窗边,此际风雨稍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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