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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的剑光,迎面而去,将道人从中劈成两半。
鲜血泼洒而出,溅在画作上。
狄飞白下意识要冲过去,被李裕从旁按住。
洞府中撒了满地的是日月隐箓的副箓,正副两道符箓将槐树内境中的洞玄子,与此处的善见道人,连接在一起。此时此刻一切布置都已毁坏,善见的两半尸体各倒一边,符箓上笔画也为剑气斩断,零落不成形。
江宜跨过血泊,到得桌案前,但见那画已从中裂开,画上是成团洇开的墨水,蛇怪的身躯盘踞着整个画面,血盆大口中一个孩子蜷缩着身体落泪,剑客背身而立,手中宝剑将露未露。
画破人亡的最后一刻,善见正是在绘制这拔剑的风姿。
江宜不禁抚摸纸上的画面,山川颠倒、上下混沌,那哭泣的小孩看上去多么渺小与可怜。商恪在他身后,一手落在他肩上,手上的力度令江宜怔忡。
李裕啜泣着上前,半跪在善见道人尸体边:“大师……你何苦……”
狄静轩一身夜行衣,抱剑立于门边。
狄飞白看看尸体,看看江宜,又看着他那个不知如何又恢复了神志的爹,下意识地察觉到,有什么事还没在他面前发生就已结束了。
广场前,老槐树被商恪连根拔起,底下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洞室,当中果然藏着洞玄子的金身,不过,已然成了一地齑粉。
“我只记得,我们进入了槐树里面,”狄飞白说,“后来走散了。我一个人走着走着,不知道怎么就走出来了,还是夜晚,还是洞玄观,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。我只好回到客舍那里等待。”
“再后来我也走出来了,”狄静轩说,“就与飞白汇合。我俩一合计,说不定这又是洞玄子的圈套,就像鬼打墙一样,不宜轻举妄动,是以一直等到大师你回来。谁知你竟然是从房间里跑出来的。”
这对江宜来说,简直好像上辈子的事了,听起来遥远无比。
商恪道:“我与江宜在槐树内境中找到洞玄子的肉身,将其破坏,本以为没了肉身依托,洞玄子的幽魂应当回归天地,就此破除梦境。不料,此人不知用何种手段摆脱了魂魄轮回,依旧逗留人间,并且设下又一个梦境,利用雨师漭滉引我与江宜入局。”
“恐怕不是设下又一个梦境,”江宜回想起来,颇为佩服,“而是我们一直就在一重又一重的梦境中,每次以为自己清醒了,却仍在沉沦。”
“如此说来,又怎么肯定现在就不是做梦呢?”狄静轩问。
旁边一个声音回答:
“当然不是做梦。”
舅甥二人惊悚,转头看,场面中突如其来出现一个陌生人。
此君一身酒气,青衫落拓,不修边幅,好似睡到日上三竿才潦草起身的懒鬼,而举手投足间又颇有种不以为意的潇洒。
“洞玄子利用我的梦,困住商恪与江宜,令他们在我的梦中都成为了自己。谁又会怀疑自己是从哪儿来的?若非江宜在梦中识破洞玄子真身,商恪又灭了他的魂魄,这个黄粱大梦只怕还要再睡上个千八百年。”
狄静轩如临大敌,就要出招:“你是谁?!”
狄飞白拉住他舅舅:“且慢,这个……根据我的经验,祂也许是……”
漭滉唏嘘道:“洞玄子号称梦里真仙,不是虚衔,只要在梦中,祂已然有登仙的修为,否则又怎么能算计了你我?我只是醉了一场,就被他趁虚而入,足足酣睡了三百日。商恪,你真该来与我同醉,这样的体验,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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