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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上得到了什么?”
这些问题江宜自己也在思索,李初指着四角的石像问:“你知道,这四座镇守,分别是什么吗?”
江宜答道:“草民不知道,不过可以猜测一二。这座大肚鸟,应是且兰府古垫江族人信奉的雷神。这只海兽……神曜陛下一生之中,唯与海有关的,就是在东郡任太守。海兽也许隐喻被先帝征服的海寇?至于这两个人……确实看不出来。”
李初眼神中带着欣赏,由衷道:“看来,你的确已有过许多了解。不过有些事情,在这世上早已不留痕迹,若无知情人透露,只怕任你皓首穷经,也无法窥探。怎么样,江先生,若你愿意成为朝廷的官员,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。”
想不到皇帝这么执着,江宜自认也不是什么茂才贤士,颇有几分受宠若惊。
“你们修道之人,讲究顺其自然,”李初说,“上下交感,云行雨降,连天地万物,都有其运行的轨迹,运气相互流通,方能存活。其实朝廷之事也是如此,罢黜无能之辈,擢选有才之士,江山才能稳固。以江先生之才能,且兰府谢总管、东郡徐总督,甚至狄将军,都向朕举荐过。若你坚决辞不就任,岂非是阻碍了人才的流通,坏我朝廷气数?”
江宜:“……”
“草民不敢,”江宜忙说,“草民足感陛下之诚意,盛情难却,只是我一介布衣,没有正经学过经世济民之术,怕当不好差事。”
李初道:“这便当你同意了。你只需做擅长的事,朕选任你,也不是为了教你去算数种田、领兵打仗。”
“是,草民……”
李初投以目光。
江宜于是改口:“臣……”他说完又觉得别扭,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,忍不住好笑。李初也笑起来。
“臣谢陛下深恩。”
李初到得那满面畏惧的人像面前:“这个人,你觉得像什么?”
江宜观察那人手脚上的镣铐与钉枷:“像个罪人。”
李初道:“神曜皇帝发迹以前,在沙州白河驿出生长大。秦王发动战争,征召壮丁入伍,白河驿的官员以老母相逼,出卖了先帝,让他顶替自己的儿子参战。先帝历经九死一生,战后回家,才知道母亲早已经病故,连尸首都遍寻不见。”
江宜:“……”
这与他所知的事实完全不一样,江宜吃了一惊。
“这座石像就是白河驿众人的替罪人身,数百年来就在此楼下,日晒雨淋向先帝忏悔。”
李初又到得那座俯首的人像前:“这个人呢,你觉得像什么?”
“像……”江宜不再肯定了,“像一个臣子。”
李初缓缓点头:“这个人的名字,你一定也听过。这是冯仲的造像。”
冯仲号称古今第一谋士,助李桓岭打天下,不少战役中都留下了他的身影。然而他最不为人所知,亦是最惊才绝艳的,是算计了天意,设下王者不死之局。只可惜后来死得太早,未能功成身退,于新朝中也不入名臣传,始终只是一个草茅之臣。
“冯仲是怎么死的?”李初问。
江宜答道:“书上说,他是乱军之中,被误杀的。”
“冯仲这样的人,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余地?”李初道,“他没有死在战场上,至少没有死得那么年轻。他究竟活了多久,恐怕只有本人才知道。书上写的,只是他金蝉脱壳之计。此人心机深沉,即使对主君也有所保留。他知道得太多,又不能安分守己,害怕引火烧身,因此创业未半,自己先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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